1.判决书字号
一审判决书：安徽省阜阳地区中级人民法院（1996）阜中刑初字第29号。
二审判决书：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（1996）刑终字第146号。

2.案由：沈某等故意杀人案。

3.诉讼双方
公诉机关：安徽省人民检察院阜阳分院，检察员王友明。
被告人（上诉人）：沈某，男，29岁，汉族，安徽省阜南县人，农民，原系阜南县中岗镇沈寨行政村联防队队长。1995年12月16日因本案被逮捕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：沈某1，男，24岁，汉族，农民，阜南县人。
委托代理人：刘某，女，55岁，系被害人沈某1之母。
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（被害人）：沈某2，男，22岁，汉族，阜南县人。
委托代理人：沈某3，系被害人沈某2之父。
一审辩护人：高广瑞，安徽省阜阳地区皖北经济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二审上诉人未委托辩护人，自己行使辩护权。
被告人（上诉人）：沈某4，男，35岁，汉族，安徽省阜南县人，农民，原系阜南县中岗镇沈寨行政村党支部书记、村长。1995年12月16日因本案被逮捕。
一审辩护人：董家才，安徽省界首市天元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二审辩护人：巫继森，安徽省阜阳颖州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沈家林，安徽省阜阳颖州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4.审级：二审。

5.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
一审法院：安徽省阜阳地区中级人民法院。
合议庭组成人员：审判长：李先义；审判员：周新、周子龙。
二审法院：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。
合议庭组成人员：审判长：蒋成法；审判员：夏绍贤；代理审判员：查明日。

6.审结时间
一审审结时间：1996年2月15日。
二审审结时间：1996年4月5日。

1.安徽省人民检察院阜阳分院指控称
1995年11月4日，被告人沈某4带领村干部、联防队员沈某收取提留款时，与村民沈某1发生口角，沈某4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警棍击打沈某1二哥沈某5，以致引起与沈某5、沈某1厮打。为此，被告人沈某4持霰弹枪射击沈某1母亲刘某未遂。随后，被告人沈某持枪分别朝沈某1外公刘某1、沈某1、沈某2各开一枪，致刘某1当场死亡，将沈某1、沈某2打成重伤。
安徽省人民检察院阜阳分院认为，上述事实，有被害人陈述、被告人供述、证人证言、法医鉴定结论等证据证实。被告人沈某、沈某4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一百三十二条的规定，构成故意杀人罪。特提起公诉，请予依法惩处。

2.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的诉讼请求
沈某1、沈某2经法医鉴定为重伤。沈某1要求被告人沈某、沈某4赔偿其医疗费及各种经济损失2.68万元及今后的治疗费。沈某2要求被告人沈某、沈某4赔偿其医疗费及各种经济损失2.19万元及今后的治疗费。

3.被告人的辩解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
被告人沈某对指控其打伤沈某1的事实供认不讳，但否认指控其打死刘某1，打伤沈某2的事实。其辩护人辩称，沈某向沈某1开枪是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行为。
被告人沈某4承认自己在厮打中曾鸣枪警告，但否认自己对刘某射击。其辩护人辩称，沈某4鸣枪是为了制止事态发展，应予减轻或免除处罚。

1.二审诉辩主张
一审法院判决后，沈某、沈某4均不服，提出上诉。沈某上诉称：自己是在受到沈某1开枪射击后才对沈某1还击一枪；刘某1不是其打死的；沈某2不是其打伤的。沈某4上诉称：收提留款是上级政府要求的，其是执行公务，发生纠纷后，为防止事态扩大才对天鸣枪警示，没有瞄准刘某，定故意杀人罪（未遂）冤枉。沈某4的辩护人提出，沈某4主观上无杀人故意，客观上未实施杀人行为，与沈某之间无杀人的共同故意，不构成故意杀人罪。

2.二审事实和证据
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：
安徽省阜南县中岗镇沈寨村1995年除正常应收的提留款外，镇、村两级都增加了提留款的指标。1995年11月3日晚，被告人沈某4召集行政村干部、联防队员、自然村村长联席会。会上决定次日对本行政村村民拖欠的1995年度提留款进行一次全部清缴。次日上午，沈某4携带一根电警棍带领行政村干部和联防队员沈某、沈某5、沈某6等人逐自然村收提留款。中午约12时，当沈某4一行收到沈某1家时，因沈某1没钱要求缓交一天，被沈某4拒绝。沈某4表示没有钱称稻。为此，双方发生争执并厮打。厮打中沈某4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警棍击打沈某1二哥沈某5脖予。当沈某4、沈某与沈某1等人在沈某1厨房内厮打时，沈某5、沈某6各从开去装运粮食的四轮车上取出折叠式装弹的霰弹枪一支，到沈某1家门前，对着沈某1家窗户各放一枪。沈某4、沈某1等人听到枪声，即跑出厨房。沈某4从沈某5手中夺枪射击被沈某10托起，枪响未击中人。沈某1见其外祖父刘某1脸上有血，正问缘由时，沈某开枪击中刘某1胸腹部，致刘某1当场死亡。沈某1见状，从自家门口荻柴堆里取出已装好弹药的土制散弹猎枪向沈某开一枪，有三颗霰弹击中沈某头部。沈某随即又朝沈某1胸腹部开一枪，将沈某1击倒在地。村民沈某2到现场观看，又被沈某开枪击中胸腹部。
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：
（1）被害人沈某1、沈某2的陈述。
（2）被告人沈某、沈某4的供述。
（3）证人郝某、沈某10、王某1、沈某7、沈某11、沈某5、刘某2、程某、沈某12等的证言。
（4）现场勘验笔录。
（5）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。
（6）收缴的作案凶器。

3.二审判案理由
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，阜阳地区中级人民法院对沈某、沈某4故意杀人一案的判决，认定事实清楚，证据充分，定性准确，审判程序合法。上诉人沈某、沈某4为收取加大的提留款，非法携带枪支并使用枪支，致一人死亡，二人重伤，其行为均构成故意杀人罪。上诉人沈某系杀人行为的具体实施者，依法应予严惩。沈某开枪射杀刘某1，射伤沈某1、沈某2的犯罪事实不仅有被害人沈某1、沈某2的陈述及证人程某、王某1的证言证实，且有刑事科学技术鉴定能够佐证，足以认定。其上诉否认，显属逃避责任的狡辩。上诉人沈某4从沈某5手中夺枪欲射击时被沈某10把枪管托起射击未中的犯罪事实，有沈某10的证言证实，足以认定。沈某4身为党支部书记、行政村长，带领联防队员携带枪支弹药强行征收提留款，发生纠纷后又亲自使用枪支射击，致使事态扩大，造成严重后果，对本案的犯罪结果，应负共同责任，亦应依法严惩。鉴于其犯罪后能投案自首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原审被告人对因杀人行为造成被害受伤的治疗费等损失应当赔偿。被害人附带民事诉讼请求，应予支持。原审判决认定其构成故意杀人共犯并无不当，其上诉理由和辩护人的辩护意见均不能成立。

4.二审定案结论
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根据认定的事实、证据和判案理由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三十六条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一百三十二条、第二十二条、第四十三条、第六十三条、第五十三条、第三十一条、第六十条，作出如下判决：
（1）驳回上诉，维持安徽省阜阳地区中级人民法院（1996）阜中刑初字第29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对沈某、沈某4的定罪、处刑及附带民事赔偿。
（2）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，本判决即为核准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沈某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判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