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首部

1、判决书字号：寿宁县人民法院(2012)寿刑初字第57号。

2、案由：强奸。

3．诉讼双方
公诉机关：寿宁县人民检察院，代理检察员林明栋。
被告人陈某1(别名陈某2)，男，1967年5月12日生于浙江省景宁畲族自治县，汉族，小学文化，农民，住浙江省景宁畲族自治县。因涉嫌犯强奸罪于2012年3月26日被景宁畲族自治县公安局鹤溪派出所抓获，同日被寿宁县公安局刑事拘留，同年4月5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寿宁县看守所。
辩护人龚潇，福建博知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
4．审级：一审。

5．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。
审判机关：福建省寿宁县人民法院。
合议庭组成人员：审判长：何世冬，审判员：叶允苏，人民陪审员：徐荣光。

6．审结时间：2012年6月19日

(二)诉辩主张

寿宁县人民检察院指控，2010年12月18日下午，被告人陈某1在寿宁县茗溪新区闲逛时，发现被害人女青年魏某神智不正常，便将魏某带往位于寿宁县鳌阳镇工业路59号"神怡公寓"房内实施奸淫。次日早晨，被告人陈某1将魏某带到街上时被魏某亲属发现，被告人陈某1当即逃离。2012年5月2日，经厦门市仙岳医院司法鉴定所司法精神医学鉴定，魏某患有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其与被告人陈某1发生性关系时无性防卫能力。上述事实，公诉机关提供相关证据证实。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的行为应以强奸罪追究刑事责任。

(三)事实和证据
寿宁县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：2010年12月18日下午，被告人陈某1在寿宁县鳌阳镇茗溪新区闲逛时，发现女青年魏某(1989年7月15日生)跟随其后，不时对其发笑，看上去有点弱智，便将魏某带往位于寿宁县鳌阳镇工业路59号的"神怡公寓"房内同宿，并发生性关系至体外射精。次日中午，被告人陈某1与李某一起将魏某送到街上，被魏某亲属发现，被告人陈某1当即逃离。随后，魏某在其家人陪同下到寿宁县公安局报案，办案民警提取被害人身上内裤1条，并陪同魏某的家人，将魏某带往寿宁县医院作妇科检查，见处女膜陈旧性裂伤，并用棉签提取阴道分泌物。2010年12月20日，经寿宁县公安局法医鉴定，魏某阴道擦拭物未检见精斑。2012年4月10日，经宁德市公安局物证鉴定，魏某身上内裤上的斑迹为被告人陈某1所留。2012年5月2日，经厦门市仙岳医院司法鉴定所司法鉴定精神医学鉴定，魏某系聋哑人，患有中度智力障碍、癫痫，交流较困难，检查显示其无法理解两性关系的性质、意义及后果，不能理解自己受到性侵害，属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其与被告人陈某1发生性关系时无性防卫能力。
上述事实，有控方提供的经庭审质证的下列证据证实，
1、被害人魏某陈述，证实一男子脱下其裤子，将其强奸，男子给付人民币40元。
2、证人范某、魏某2证言，证实魏某系聋哑人，弱智残障一级。其于2010年10月18日下午3时许，被一陌生男子带走，至19日中午在寿宁县烟草公司门口路段发现魏某，当时身边还有两位男性，一位当场逃离。事后，经问询，魏某被逃离男子强奸。
3、证人朱某证言，证实2010年12月15日晚，李某带朋友到其承包的"神怡公寓"住宿4天。18日下午，该男子带一女子入住公寓。
4、证人李某证言，证实陈某1在寿宁县鳌阳镇茗溪新区将一头脑肯定有些问题的女孩带到所住的"神怡公寓"房内同宿。后其与陈某1送该女孩至寿宁县烟草公司门口路段时被女孩亲属发现，陈某1乘机逃离。
5、证人范某2、柳某、范某3、魏某3证言，证实魏某从小患脑膜炎，至今未治愈，不会说话，时常发脾气打人，疑似聋哑人。发病时会口吐白沫，全身发抖，其父母常带到外地治疗。平时常人无法与其交流。
6、现场图、现场照片，证实案发现场位于寿宁县鳌阳镇工业路59号的"神怡公寓"及现场概况。
7、河南省渑池县中医癫痫脑病医院入院证、住院病案首页，证实魏某被诊断患继发性癫痫、脑炎后遗症、失语。残疾证，证实被害人系听力、智力一级残疾。
8、提取笔录，寿宁县医院第3650号疾病证明书、寿宁县公安局寿公刑物字［2010］第L02号《法医学检验报告书》、宁德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宁公刑技(DNA)字［2012］第112号《生物物证鉴定书》，证实提取的被害人阴道擦拭物未检见精斑；提取的被害人内裤上的斑迹为陈某1所留。
9、厦门市仙岳医院司法鉴定所厦仙岳司法鉴定所［2012］精鉴字第88号《司法精神医学鉴定意见书》，证实被害人魏某系聋哑人，患有中度智力障碍、癫痫，交流较困难，检查显示其无法理解两性关系的性质、意义及后果，不能理解自己受到性侵害，属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其与被告人陈某1发生性关系时无性防卫能力。
10、被告人陈某1供述，2010年12月的一天下午，其在寿宁一中附近闲逛时，发现一女孩看上去有点弱智，跟随其后，向其微笑，后与其一同上了一辆黄包车，经交流知道女孩是聋哑人，于是将女孩带至公寓同宿，并发生两性关系至体外射精。次日，其与李某及该女孩一同途经寿宁县烟草公司门口被女孩的亲属拦下，其乘机逃离。
此外，景宁畲族自治县公安局出具的户籍证明，证实陈某1生于1967年5月12日等基本身份情况。抓获经过，证实被告人归案情况。侦破报告，证实本案的侦破过程。

(四)判案理由
寿宁县人民法院认为，被告人陈某1与无性防卫能力女青年魏某同宿，并发生性关系，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，公诉指控罪名成立。现被害方对被告人的行为表示谅解，酌情从轻处罚。经司法鉴定，本案被害人为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无性防卫能力，在此情形下，不管被告人陈某1采取什么手段，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，均应以强奸罪论处，辩护人提出公诉机关指控罪名不成立的辩护意见，本院不予支持。

(五)定案结论
寿宁县人民法院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被告人陈某1犯强奸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九个月。

(六)解说
本案辩护人的观点认为，公诉机关指控罪名不成立，理由为被害人魏某属于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未达到《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＜关于当前办理强奸案件中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答＞的通知》(以下简称通知)规定，痴呆者的痴呆程度要达到"严重"的规定；被告人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有支付钱财，无强奸意图，被告人与被害人发生性行为有无违背妇女意志证据不足，故公诉机关指控罪名不能成立。笔者认为，本案辩护人的观点不符合本案事实。与精神病人或痴呆患者发生性行为的认定，首先，要查清精神病人或痴呆（精神发育不全）患者病情的轻重以及意识能力和控制能力。如果间歇性精神病人正处在精神正常期、精神发育不全轻度患者，未完全丧失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，只要不是违背其意志，就不能定为强奸罪。其次，要查明是否明知妇女不能辨认和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与之发生性行为。除了以暴力、胁迫等手段强行奸淫痴呆、精神病妇女的，应认定为强奸罪外，对得到患者同意而与之性交的，则必须明知是痴呆、精神病妇女，丧失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而乘机奸淫，才能构成强奸罪。如果行为人确实不知是痴呆或精神病的妇女，在得其同意，甚至受到病患者的性挑逗的情况下，与之发生了性行为，行为人主观上缺乏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其性交的目的，不能认定强奸罪。本案被告人陈某1的行为之所以构成强奸罪，理由是：首先，本案被害人经厦门市仙岳医院司法鉴定所司法鉴定精神医学鉴定，魏某系聋哑人，患有中度智力障碍、癫痫，交流较困难，检查显示其无法理解两性关系的性质、意义及后果，不能理解自己受到性侵害，属中度精神发育迟滞，其与被告人陈某1发生性关系时无性防卫能力。本案被害人在侦查机关的陈述体现了其不能详细、明确陈述对性的认知和是否违背其意愿，此表明本案被害人无行为防卫能力。再者，本案被告人对被害人系痴呆者是明知的，其供述了与被害人接触，即看出被害人"有点弱智"、"头脑肯定有些问题"。综上分析，被告人的行为符合前述《通知》规定，"明知妇女是精神病患者或者痴呆者（程度严重的）而与其发生性行为的，不管犯罪分子采取什么手段，都应以强奸罪论处"。
（何世冬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