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裁判书字号
一审判决书：滨州市滨城区人民法院（2012）滨少刑初字第21号刑事判决书。
二审裁定书：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（2012）滨中刑三终字第17号裁定书。

2.案由：强奸、非法拘禁罪。

3.诉讼双方
公诉机关：滨州市滨城区人民检察院。
被告人（上诉人）马某，男，1988年7月11日出生于山东省博兴县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个体，住博兴县。因涉嫌犯强奸罪、非法拘禁罪于2012年5月28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7月2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滨州市看守所。
被告人（上诉人）刘某1，男，1994年5月9日出生于山东省博兴县，汉族，淄博信息工程学校学生，住博兴县。因涉嫌犯强奸罪、非法拘禁罪于2012年5月30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7月2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滨州市看守所。
辩护人孙澎、王璐，山东众成仁和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告人（上诉人）初某，男，1994年6月29日出生于山东省博兴县，汉族，中专文化，无业，住博兴县。因涉嫌犯强奸罪、非法拘禁罪于2012年5月30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7月2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滨州市看守所。
辩护人王爱华、郭学敏，山东志城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告人刘某2，男，1994年12月20日出生于山东省博兴县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无业，住博兴县。因涉嫌犯强奸罪、非法拘禁罪于2012年5月28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7月2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滨州市看守所。
被告人丁某，男，1989年12月11日出生于山东省惠民县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无业，住惠民县。因涉嫌犯非法拘禁罪于2012年5月28日被刑事拘留，同年6月13日被取保候审，同年7月3日被逮捕，同年12月18日被取保候审。

4.审级：二审

5.审判机关和审判组织
一审法院：滨州市滨城区人民法院。
合议庭组成人员：审判长：李玉秋；人民陪审员：吕荣敏、张向华。
二审法院：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。
合议庭组成人员：审判长：王守亮；代理审判员：杨慧、高国强。

6.审结时间：
一审审结时间：2012年11月13日。
二审审结时间：2013年1月18日。

1.一审诉辩主张
公诉机关指控称，2012年5月26日，被告人马某因找不到给其打工的周某某1，怀疑陈某某1（女，15岁）和周某某1在一起，遂欲通过陈某某1找到周某某1。次日14时许，被告人马某得知陈某某1在滨州贵友商务宾馆，便与被告人刘某2赶至该宾馆X房间，对陈某某1实施殴打，逼问周某某1的下落。当日下午，被告人马某打电话联系被告人初某叫人过来强奸陈某某1。当日20时许，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赶到贵友商务宾馆X房间后，被告人马某借故将刘某2支走后，对陈某某1进行威胁，并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对陈某某1实施了轮奸。后被告人刘某2回到宾馆房间，采用胁迫手段，强行将陈某某1奸污。被告人马某又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等人将陈某某1带至梦在滨州酒店512房间，继续拘禁陈某某1，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随后赶到宾馆，对陈某某1进行威胁、殴打，逼问周某某1的下落。后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、刘某1等人离开宾馆，留下被告人初某等人看管陈某某1。次日4时许，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、刘某1回到宾馆，与随后赶来的被告人丁某继续逼问陈某某1。期间，被告人刘某2将陈某某1带至宾馆402房间，再次将其强奸。之后，被告人刘某2将陈某某1带回宾馆512房间，与被告人丁某等人对陈某某1拳打脚踢，并采用将头按在水中、吹风机吹烫、体罚等方式虐待陈某某1。同日7时许，因找到周某某1的下落，被告人刘某2等人将陈某某1放走。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马某、初某、刘某1的行为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三款第（四）项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之规定，被告人刘某2的行为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之规定，均应当以强奸罪、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被告人丁某非法拘禁他人，具有殴打情节，其行为应当以非法拘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被告人刘某2、初某犯罪时不满十八周岁，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被告人马某、初某、刘某1犯罪后自动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。被告人马某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同案犯，有立功表现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被告人马某、初某、刘某1、刘某2均犯有数罪，应予数罪并罚。请求依法判处。
被告人马某辩称，起诉书指控其给初某、刘某1打的电话不属实，事实上是刘某2打的；其未借故将刘某2支走，他自己去买饭了。
被告人马某的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为：指控被告人马某犯强奸罪证据不足；指控被告人犯非法拘禁罪中其并未唆使他人殴打；其系自首，有立功表现，系初犯，应予从轻处罚。
被告人刘某2辩称，在贵友宾馆X房间其未打被害人。
被告人刘某2的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为：被告人刘某2在非法拘禁罪中系从犯；其在强奸罪中情节较轻，被害人无反抗的举动；其犯罪时未满十八周岁，应从轻减轻处罚；其自愿认罪。
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、丁某当庭对起诉书指控无异议。
被告人初某的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为：在指控的强奸罪中被告人初某未对被害人强迫和威胁，犯罪情节显著轻微；在指控的非法拘禁中其未实施具体的伤害行为、其犯意是受马某指使，主观恶性不大，情节轻微；其犯罪时未满十八岁，系自首，系初犯，建议适用缓刑。
被告人刘某1的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为：被告人刘某1系从犯；其系自首；其系初犯，悔罪态度好。

2.一审事实和证据
滨城区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：被告人马某因联系不到给其打工的周某某1，欲通过陈某某1找到周某某1。2012年5月27日14时许，当马某得知陈某某1在滨州贵友商务宾馆时，便与被告人刘某2赶至该宾馆X房间，逼问周某某1的下落，对陈某某1实施殴打，将陈某某1控制在宾馆房间内，当日下午，被告人马某为报复陈某某1，打电话联系被告人初某叫人过来强奸陈某某1。当日20时许，被告人初某叫上刘某1赶到贵友商务宾馆X房间后，被告人马某借故将刘某2支走后，对陈某某1进行威胁，并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先后奸淫了陈某某1。后被告人刘某2回到宾馆房间，强行将陈某某1奸污。被告人马某又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等人将陈某某1带至梦在滨州酒店512房间，继续拘禁陈某某1，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随后赶到宾馆，对陈某某1进行威胁、逼问周某某1的下落。后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、刘某1等人离开宾馆，留下被告人初某等人看管陈某某1。次日4时许，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、刘某1回到宾馆，与随后赶来的被告人丁某继续逼问陈某某1。期间，被告人刘某2将陈某某1带至宾馆402房间，再次强行将其奸污。后被告人刘某2将陈某某1带回宾馆512房间，与被告人丁某等人对陈某某1拳打脚踢，并采用将头按在水中、吹风机吹烫、体罚等方式虐待陈某某1。同日7时许，因找到周某某1的下落，被告人刘某2等人将陈某某1放走。
上述事实有下列证据证明：
（1）被害人陈述及辨认笔录，被害人陈某某1的陈述及辨认笔录，证实案发当日下午2点多，她到贵友宾馆X房间找牟某某时，马超和刘琦来了，逼她说出周某某1的下落，刘琦还打她。后来马超找来两个人让她陪，一个不戴眼镜的男的先趴到她身上强奸的她，马超在旁边看着并说录像，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的又趴到她身上强奸的她。刘琦回来后也强奸了她。之后，她下楼打的要走，第一个强奸她的人不让走，并将她带到梦在滨州酒店512房间。马超他们几个来了后，还是一直逼问她周某某1的下落。后来又来了一个姓丁的男的把她的头摁进放满水的盆里憋，用吹风机烫，打她的脸。期间，刘琦还把她带到该酒店四楼一房间又强奸了她。被害人陈某某1的辨认笔录，指认被告人马某的照片为指使强奸、拘禁她的马超；指认被告人刘某2的照片为强奸并打她的刘琦；指认被告人初某的照片为在贵友宾馆第一个强奸她的人；指认被告人刘某1的照片为在贵友宾馆第二个强奸她的人。
（2）证人证言
证人牟某某的证言，证实2012年5月27日马超问她陈某某1的下落，并让她联系上陈某某1后打电话，下午2点多，陈某某1到贵友宾馆X房间找她，她就给马超发了信息，马超和刘琦接着赶来向陈某某1追问周某某1的下落，陈某某1说不知道，马超、刘琦一下午就在房间逼问陈某某1，后马超给初雨打电话，初雨和另外一个男的到了后，马超让她和刘琦出去买饭。她买饭回来时，从马超的话中听出了初雨强奸陈某某1之事，这时刘琦又去了X房间，再后来马超让初雨带着陈某某1到别的酒店了。
证人高某某的证言，证实她住在梦在滨州酒店512房间，案发当晚12点左右，马超和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到这里后，马超他们就逼问那女的周某某1下落，后来马超他们几人走了，留下一个男的看着那女的。约凌晨4点多，马超和另三个男的回来，还是问那女的周某某1下落，期间，刘某2和姓丁的那几个男的打了那女的，还把那女的拖到卫生间。
证人周某某2的证言，证实他女儿陈某某12012年5月26日下午出去后一直未回家，电话也打不通，今早（同月28日）陈某某1的堂弟陈某某2说收到陈某某1的短信，说她在梦在的地方被人控制了，让去救她。
证人陈某某2的证言，证实陈某某1是其堂姐，从昨天（2012年5月28日）全家就找她，今天早上他看见手机里有一条陈某某1发的短信，内容是"救我，我在梦在洗浴"。
证人周某某1的证言，证实他与陈某某1是朋友关系，2012年5月26日下午，陈某某1来找他，他与陈某某1在贵友宾馆开了一个房间，当天晚上马超来找过他，他出去一趟，再回该宾馆时陈某某1已走了，之后再没见到她。
（3）现场勘验检查笔录及照片，载明案发现场的情况。
（4）被告人供述
被告人马某在侦查阶段的供述，证实周某某1跟着他干活，后联系不上，有人说周某某1跟陈某某1在一起。后牟某某说陈某某1在贵友宾馆，他与刘某2到了贵友宾馆X房间，追问陈某某1周某某1的下落，因陈某某1说不知道，他便对陈某某1说，周某某1不来你别想走。期间刘某2他们还打了陈某某1。后来为了报复陈某某1，他让刘某2给初雨打电话，他在电话里跟初雨说"你找上几个人来"。初雨和刘乐来后，他让刘某2和牟某某去买饭，让陈某某1把衣服脱了，并让初雨和刘乐与陈某某1发生性关系。初雨先和陈某某1发生的性关系，他在场看着，并拿手机装着给他们录像，后刘乐又和陈某某1发生的关系，当时刘乐说"你们在这看着不行"，他和初雨就下了楼。刘某2买饭回来后上楼待了一会儿，后陈某某1下楼要走，他让初雨和刘乐把她带到梦在滨州512房间，并让初雨看着，他、刘某2、刘乐出去到凌晨4点多又回到的该房间，丁某也来了，还是继续追问周某某1的下落，刘某2他们又打了陈某某1。
被告人刘某2的供述，证实案发当天下午，马超对他说和周某某1一起的女生在贵友宾馆，他和马超就一起到宾馆追问那个女生周某某1的下落，并一直不让那女生走，后马超让他给初雨打电话，打通后，马超和初雨说有个女的，让初雨过来玩。初雨和刘乐赶来后，他和牟某某去买饭，回来看见马超和初雨在大厅，他上楼看见刘乐从房间出来，他就对那女生说"办一把"，并在床上和她发生了性关系。后初雨和刘乐带着那女生到了梦在滨州512房间，他凌晨4点多回到宾馆，这时丁某也来了，继续追问那女生周某某1的下落，他们还打了她。期间，他还把那女的带到四楼402房间又发生了性关系。回到五楼，丁某把那女的带到洗手间让她脱了衣服烫她。
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、丁某的供述与上述事实一致。

3.一审判案理由
滨城区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：被告人马某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采用胁迫手段轮奸妇女，其三人的行为已构成强奸罪，依法应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。被告人刘某2违背妇女意志，强行与被害人发生性关系，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，依法应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被告人马某、刘某2、初某、刘某1、丁某非法拘禁他人，且具有殴打情节，其行为均已构成非法拘禁罪，依法应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管制。在强奸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马某纠集并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奸污被害人，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具体实施强奸行为，均起主要作用，因被告人刘某1、初某属被纠集和被指使者，在量刑时酌情予以考虑。在非法拘禁共同犯罪中，被告人马某虽未殴打或指使他人殴打被害人，但此事因他而起，从拘禁被害人、指使被告人初某、刘某1控制看管被害人，带被害人换酒店等过程中，他都起到主要作用，系主犯，被告人刘某2、丁某在拘禁过程中，参与殴打被害人，逼问被害人，表现积极主动，均起主要作用，系主犯；被告人初某系被告人马某纠集，听从马某安排，起次要作用，系从犯；被告人刘某1系被纠集者和跟随者，起次要作用，系从犯。被告人刘某2、初某犯罪时不满十八周岁，依法应从轻或减轻处罚。被告人马某、初某、刘某1投案自首，被告人马某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同案犯，有立功表现，依法均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被告人刘某2、丁某自愿认罪，可从轻处罚。被告人初某在非法拘禁犯罪中尚不满十八周岁，有悔罪表现，系从犯、投案自首，且犯罪情节轻微，依法可免除处罚。被告人马某、初某、刘某1、刘某2均犯有数罪，依法应数罪并罚。

4.一审定案结论
滨城区人民法院对被告人马某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三款第（四）项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六条第一、四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一款、第六十八条、第六十九条、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五条之规定；对被告人刘某1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三款第（四）项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七条、第六十七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九条之规定；对被告人初某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三款第（四）项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七条、第十七条第一、三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九条、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十七条之规定；对被告人刘某2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、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六条第一、四款、第十七条第一、三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、第六十九条之规定；对被告人丁某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八条第一款、第二十五条、第二十六条第一、四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之规定，作出如下判决：
被告人马某犯强奸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，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拘役三个月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；
被告人刘某1犯强奸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，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拘役二个月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；
被告人初某犯强奸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，犯非法拘禁罪，免予刑事处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；
被告人刘某2犯强奸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拘役四个月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；
被告人丁某犯非法拘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。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马某上诉称：其没有强奸的故意，没有违背被害人意志，不构成强奸罪；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刘某1上诉称：在强奸共同犯罪中系从犯；一审量刑过重；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初某上诉称：在强奸共同犯罪中系从犯；具有未成年人、自首等法定从轻或减轻处罚情节，一审量刑过重。

检察员的出庭意见是：上诉人刘某1和初某在强奸共同犯罪中均积极主动，两上诉人的辩护人提出两人系从犯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一审判决已经考虑了上诉人刘某1和初某具有的从轻处罚情节，量刑适当。